死在雲霄之上

簡裴再也睡不著，他撥通李明清的電話。

“馬上定去樂山的機票。”

薑暮雨不解，喃喃問：“你又去樂山做什麼？”

可是她得不到簡裴的任何迴應。

一路跟著簡裴搭乘飛機。

再次到達樂山大佛下的時候，剛好是黎明。

今天，這裡的遊客不多。

簡裴剛走到大佛下，就看見不少人對著慈悲的大佛磕頭。

他們要麼祈求家人平安，要麼祈求事業有成……

簡裴不屑冷笑。

“真是搞不懂這些人，自己不好好努力，儘信些封建迷信！如果求神拜佛有用，這個地方就不會有窮人了。”

工作人員聞言，忍不住和他解釋。

“簡總，求神拜佛其實求的是心安，拜的是自己。六年前，薑小姐也來過這裡。”

“當時好像是簡總您出事住院了，命懸一線。”

“她為了替您祈福，當時在這裡磕了一天一夜！”

工作人員至今還記得薑暮雨滿頭是血的樣子。

那時候，他也是和簡裴一樣，對薑暮雨說：“薑小姐，您這樣磕頭也不一定能讓簡總回來。”

當時，薑暮雨看著他說：“醫生說他搶救不過來了，我冇有其他的辦法。”

這一刻，他才明白。

來這裡求神拜佛的大多數人，不是傻，隻是他們也不知該怎麼辦。

這是他們最後的希望！

薑暮雨忍不住望向簡裴，心中莫名其妙在希冀些什麼。6

簡裴卻嗤之以鼻：“這就是她和小姿的區彆。”

“小姿不顧安危從車裡把我救出來，她卻隻會求神拜佛。”

一團巨大的失敗感席捲了薑暮雨。

她隻感覺有股涼風從自己幾經破碎的魂體中穿過。

捲走了她最後一絲溫度。

六年前，薑暮雨和簡裴還冇結婚。

是薑暮雨一直單相思。

她把簡裴從車裡救出來後，又日日夜夜守護在昏迷冇醒他身邊。

直到醫生下達病危通知書，她最後冇辦法，纔來樂山求佛祖保佑。

簡裴又問工作人員：“你們和薑暮雨有聯絡嗎？”

工作人員一愣，隻能繼續撒謊。

“薑小姐在外麵遊玩還冇回來。”

“好得很！”

簡裴攥緊了手。

他現在明白，薑暮雨就是故意躲著不見自己。

既然不見，那就永遠不見！

他抬腳往山下走去，薑暮雨也木然地跟隨他往外走。

背後麵容慈祥的大佛彷彿也在悲天憫人地望著她。

簡裴的腳步忽然一停，他又看到了那個衣衫襤褸的老人。

老人擺著攤，上麵放著簽文。

簡裴鬼使神差的順起一支木簽：“下下簽！”

簽語寫著——

“兩家未和，百事難諧。門戶可慮，猷恐成乖。”

老人一眼就認出了簡裴，目光又落向了他身旁的薑暮雨，緩緩開口：“施主，你有一珍視之人即將離開！多多珍重！”

薑暮雨聞言，眼底都是蒼茫：“道長你……”看得見我？

她還未脫口，老人若有深意地告訴她：“凡事自有命數。”

“執念消解，便會離開。”

執念消散，就會離開嗎？

薑暮雨似懂非懂。

簡裴不解，以為這騙子老人在和他說話。

“你又在這裡行騙了。”

老人也不惱怒，遞給簡裴一枚小巧精緻的吊墜，細看形似木魚。

簡裴卻根本不接，對身邊的特助李明清說：“把這個坑蒙拐騙的趕走！”

話落，他快步離開。

可李明清回頭時，哪還有老人的影子。

李明清眼底都是不敢置信：“難道遇到神仙了嗎？”

簡裴冇發現那枚木魚吊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落在了他的口袋裡。

回到淮海市。

簡裴冇有回家，自從薑暮雨離開的幾個月裡，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公司。

也不知道為什麼，隻要回到家，他就感覺薑暮雨站在自己的身邊。

簡裴坐在辦公椅上，心不在焉，腦子裡都是昨晚夢中薑暮雨渾身是血的樣子。

他叫來李明清：“給薑暮雨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