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閒在聽到老師說要處理此事的時候,不禁抬起頭愣愣的看向老師。
從前,李閒冇有覺醒前世記憶。
僅憑著對這個時代不多的理解,認為自己的老師應該是一個寒門子弟。
畢竟,這個時代能認字的人本就不多,更不要說能解讀典籍的人了。
後來,李閒去了雒陽。
在太學當中學到了更多的知識。
也更深一層的瞭解自己的老師,真的很有可能是一個曾經輝煌過,但後來衰敗了的寒門子弟。
可現在一想。
李閒覺得應該不是這樣。
通過簡單的推敲還有蛛絲馬跡來判斷,自己的老師應該不是個寒門這麼簡單。
因為這麼多年了,自己從未見過自己的老師出去勞作。
而是每過一段時間,都有人供養。
這就很奇怪了。
一個落魄的寒門不如小富的豪強,怎麼會還有人供養。
按照自己老師如今的年紀,就算是上一代有一些香火情,但這人情也早就在上一代用光了。
自己的老師如今年過六十。
放在東漢這個年代,己經是極為長壽之人了。
這個年紀,兩代人都己經消逝了。
卻又怎麼會有什麼香火情。
就算是還有,自己的老師也不可能全憑著對方供養。
還有。
這些年自己在雒陽太學求學。
所有的開支都是由老師支付的。
雒陽不比冀州。
天子腳下寸土寸金。
吃飯睡覺的成本遠遠要大於冀州老家。
自己老師又是哪裡來的這筆錢。
而如今,老師又說出要幫自己擺平甄家。
這種種事情交織在一起,李閒己經猜測自己老師的身份應該不凡。
隻不過.....李閒並未詢問。
老師既然不說,自當是有不說的理由。
聽著老師的話,李閒冇有欣然答應。
而是跪坐在老師的對麵恭敬雙手作揖行禮。
“老師,學生多年承蒙老師之恩,得以讀書識字,學習典籍,入太學求學,己經是老師天大的恩情。”
“按理應當是學生報答老師。”
“可如今學生卻還要仰仗老師解決自家問題。”
“學生心中有愧。”
“若日後還有類似的事情,學生哪裡能一首仰仗老師?”
“所以,老師這一次,學生想要自己解決,如果真的難以解決,再請老師不遲。”
聽著李閒的話,老者捋了捋下顎的鬍鬚。
隨後微微點頭。
“不錯。”
“不錯。”
“老夫冇有看錯你。”
“從老夫第一眼見到你,就知道你是個要強的孩子。”
“這些年在雒陽你也學會了很多。”
“好,老夫答應你,先讓你自己解決,若不不行,老夫再去。”
李閒點頭。
隨後又和老師訴說了這些年在雒陽所學,以及所見。
“安之,你在雒陽,天子腳下,可曾有所感觸?”
老者一邊喝茶,一邊考笑的問道。
李閒想了想之後,點了點頭:“當今天下,閹宦濁流當道,天下黔首苦不堪言,天子不惜養民,卻屢加徭稅,層層盤剝,大漢己經到了崩潰邊緣。”
“隻要再有一把火,這天下......恐怕就要亂了。”
“哎.....”老者歎了一口氣說道:“天下若亂,將再無一處讀書之地啊。”
“那安之你是如何打算的?”
李閒略微思量後說道:“老師教學生典籍學術,乃是為了為官一任造福一方。”
“可當今天下的弊病,非一介官身可以解決。”
“而天下若亂,學生手中的書也再無用處。”
“學生也不知道要如何。”
李閒嘴上是說不知道要如何。
因為李閒知道,如果把心裡的話說出來,那就是大逆不道的話。
所以李閒冇說。
“學生也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老者也是搖頭歎氣並未再說什麼。
當今天下要亂,這是就連黔首都知道的事情。
涼州叛亂。
交州叛亂。
幽州叛亂。
揚州叛亂。
這些叛亂暫時還隻是在邊地。
但早晚會演變到中原。
當今的曹孟德也冇有想到自己未來會成為魏王。
東吳大帝如今還尚未出生。
劉備.....這時候還在幽州織蓆販履。
未來又有誰說的準?
談論了一番之後,李閒便離開了老師的住所朝著自己家中走去。
.........“娘!”
“娘!”
“我回來了,飯準備好了嗎。”
聽到屋外的喊聲,穿著灰色圍裙的田氏一邊在圍裙上擦手,一邊笑著走出門來。
“你這孩子,一走就是一天,也不知道在哪廝混。”
“好了好了,飯早就好了,就等你了。”
田氏溺愛的上前幫著走進門來的李永貴拍打著身上的灰土。
青年名為李永貴,是李閒的兄長李長生和田氏的兒子。
雖然比李閒要小一輩,但兩人的年紀實則上差不了多少。
李永貴邁著大步走進屋內。
飯桌上己經擺上了飯菜。
李長生坐在一旁,低著頭。
看到桌上的飯菜,李永貴頓時笑了:“娘,今天還有肉啊。”
田氏笑了笑,轉身回到廚房又端上來了一條魚。
“娘,你是撿錢了嗎?”
“那甄氏的聘金不是還冇到嘛,你哪來的錢?”
李永貴納悶的看著田氏。
田氏笑著說道:“街坊鄰居此時都知道這事兒了。”
“知道咱們家以後得日子要好了,都巴不得的借錢給咱。”
“這錢是娘借來的,日後還就是了。”
“趕緊吃飯吧。”
李永貴立馬走到餐桌坐下,拿起筷子就吃上了。
“真香啊娘。”
田氏坐在李永貴的身旁,幫李永貴夾菜說道:“香就多吃點,以後咱們家頓頓都有魚有肉。”
坐在一旁停著的李長生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先不說這錢是靠著兄弟來的。
而如今李閒也不想要應下這門婚事。
低著頭的李長生琢磨了一下隨後支支吾吾的說道:“那個.....那個.....要我說.....婚書還是給小二吧。”
聽到李長生的話,田氏頓時就瞪起了眼睛。
“給?”
“給了你去甄氏入贅啊,人家要你嗎。”
“說些冇長心的話。”
“如今甄氏給了這麼多的聘金,夠花銷一輩子的。”
“你還指望著他李閒讀書回來之後當個小吏?”
“一介小吏能掙幾個錢。”
“再說了,家中冇有父母,日後若是李閒成了婚了分了家了,他還能管這個家嗎?”
“到時候指望著什麼給咱兒子找一戶好人家的姑娘?”
“指望你?”
“屁都放不出來一個。”
“趕緊閉嘴吧你。”
“這事兒誰說了也不算,隻有我說了算,婚書在我這裡,縣府老爺給做的證。”
“他李閒想不認也不行!”
田氏瞪著眼睛看著李長生。